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布兰卡市之围被解时,比塞亚大人手头还有两万大军,围攻他的比蒙王的部队突然舍他而去,他会置之不理吗?”奥维马斯兴奋地把手一挥,“如果加上各地聚集过来的援军,那将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阿兰德也点头同意道:“你说得没错,比赛亚大人的部队到达,我们不利的形势就会再次逆转了,到时就该轮到敌人头痛了!” “奥维马斯,你说的只是对我军最有利的情况,有没有最不利的情况呢?” “有的!”奥维马斯点头道,“我军现在是两线作战,如果比蒙王和雅尔塔的部队放弃了卡萨斯城,配合我们东线的敌军同时向我们猛攻,我军两线作战,腹背受敌,唯有退入潘杰尔谷地一途了。” 我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阿兰德,征询他的意见。 “阿兰德,你的意见呢?” “我同意奥维马斯的说法,现在战场上的形势,敌军的兵力占优,短期内形势对他们有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我们的援军到达之前,战场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敌人的手上。” 就在这时,拉兹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拉兹?” “信鸽刚刚传来消息,比塞亚大人率领的十万大军现在已到达距我们不到一百公里的莫雷拉了,三天后他的援军就可以到达!”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顿时会议上欢呼声一片,所有人都兴奋地叫了起来。 奥维马斯叹道:“现在就看西线的敌军怎么行动了,只要他们还抱着攻下卡萨斯城的念头,这一战我军就有七成的胜算了。” 阿兰德皱眉问道:“如果西线的敌军象你说的那样放弃卡萨斯城向我们猛攻,我们可以坚守几天?” 奥维马斯闭上双眼,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道:“敌人的兵力几乎是我军的一倍,两面夹击下,要支撑三天很辛苦。” 如月插口道:“真的只有三天?” 其他诸将也都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命令自己的士兵去和优势的敌人作战,还要求他们取胜,这样的主帅是不负责任的。达克,如果情况真的演变成奥维马斯说的那样,那你就用你认为最好的方法去做吧,我不会干涉你任何的命令!” 如月的语气显得很无力,神情更是疲惫不堪。 ※※※ 会议结束后,如月独自一人偷偷地离开了。刚才的会议上她几乎没有说话的余地,处境尴尬,毕竟她不懂得军事,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发言权。原来那些围在她身边的贵族军官都被赶走了,其他人因为她是公主而对她敬而远之,现在的如月真是有种孤家寡人的味道。 如月悄悄地离开了军营,朝谷地森林的方向走了很远,最后如月找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坐了下来,擡起头,静静地看着夜晚的星空。我一直跟在如月后,以如月的力量,她当然也知道我跟在后面,我也明白这一点,看到了如月坐下了,我跟着坐了下来,我和她之间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宇宙很大,星空很美,每次望着星空,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地渺小。” 如月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有意地说给我听。 “小时候,当我开始懂事的时候,我就发现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 我深有同感地叹道:“这很正常,别人也同样用类似的眼光看过我。谁叫我们是龙战士,龙战士,超越凡人之外不正常的生物!别人看我们,一半是敬畏,另一半却是在看怪物!有得就有失,我们在力量方面天生比别人强,老天自然也要让我们失去一些正常人拥有的东西。” “可是我受到的压力要比你大多了!就因为我是女孩子,别人看我的眼光就更带着一些异样。我很讨厌那种目光,那种目光仿佛是在说:可惜了,三头黄金龙的力量,居然会被这么一个弱女子继承……从那时起,我就努力地练功习武,我要让那些用异样眼神看我的人都明白,男人可以做到的事,我也一样可以做到,而且可以比他们做得更好!” “你活得好累啊!”我不知不觉地挪动着身子,把和如月的距离拉近了。 “那是我的责任,我姓法比尔,是伟大的雷兹的后人,我不能辱没了这个姓氏。” “如果要我象你那样生活,恐怕我早就疯了。小时候,父亲骂我最多的话就是‘没出息的达克,丢尽了祖先脸的达克’。其实他不知道,这句话是我最讨厌的,他越这么骂我,我越是要和他对着干。别人怎么看我,我才不在乎呢,我只为自己而活着。如果只是为了让别人说一句‘这孩子很有出息’而放弃自己快乐无忧的生活,那我宁可去做一个没出息的,丢尽了祖先脸的败家子。” 我擡头望向天空,在那颗代表我命运的暗黑龙之星边上,还有一颗更亮的星在闪闪发光,那颗星就是如月的本命星吗?义父说我被这颗更亮的星所逼迫,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可是却不能永远拥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如月这一生都要做敌人,一辈子纠缠不清吗? “因为你不是我,你可以不顾一切,但我不行。” “那是你自找的!责任和义务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和你争了,再争我们恐怕又要打起来了。十多天前,当我完成龙战士的第四次褪变,从龙茧中出来的时候,我是意气风发,我很自信,因为我练成了除先祖雷兹外从来没有人练成的霸拳。那时我自以为自己可以象先祖那般,完成和他一样伟大的事业。” 如月的声音越说越低,头也慢慢垂了下来。 “那天你向我辞行时,我想留住你,可是后来我却没有这么做。这是因为我认为你做得到的事情,我也一样可以做到,可是我错了。现在局面落到这个田地,我有很大的责任。” “你并没有错!”我忍不住探出手去,抓住如月的右手,在不知不觉中,我和如月已肩膀贴着肩膀靠在了一起。 “这世上没有全才,人不可能样样精通,就算是雷兹·法比尔又如何,纵使他的武功天下无敌,又被后人称作是军事和政治上的全才,那又怎么样?伟大的雷兹,在生活上过得一塌糊涂,没人帮助,他连衣服鞋子都穿不好。而且,公主,你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你的能力不足,而是……” “而是什么?” 如月并没有怪罪我抓住了她的右手,反而不自觉地收紧了。 “即使是雷兹。法比尔创建帝国时,他的身边也跟着一群可以倾心相谈、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以及一群可以畅所欲言的部下,没有他们,雷兹什么也做不了。可是公主,他的这些朋友,你有吗?” 如月默然。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两只手将如月的右手握在掌中,等待了许久,我终于向如月递出了橄榄枝。 “我想,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吗?” 通过手心传来的脉搏,我感到如月的心跳正在不断加快,身体甚至在微微地颤抖。 如月的头垂得很低,脸也越来越红,红晕蔓延到了手掌。 过了一会儿,如月伸出左手,盖在了我的右手背上,我们俩四只手,就这么握在了一起。 第八章爱你并不容易 第二天清晨,卡尤拉和汉斯联军再度出战,继续加莱城下未完的战斗。这天清晨,天上下着小雨,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晨雾。双方的大军就象两只饥饿的猛兽,喘着气,瞪着血红的眼珠,在相隔不到一千米的空地上对峙着。 昨天布阵扎营时,人类军队紧挨着森林扎营,黑龙骑士团居东、碧龙骑士团处西,皇家骑士团殿后,至于阿兰德的第十军团则被安置在了森林里。这样的布营方式,只要战势不利,部队随时可以从森林中撤走。在森林里扎营,最忌讳的就是敌军用火攻,幸好帝国的雨季才刚刚过去,加上林子中间那个巨大的温泉湖泊,潘杰尔森林潮湿异常,火攻是相当困难的。 预期中的战斗并没有象我们想象的那般发生,见到人类军队不再向西撤退,魔兽联军似乎也丧失了进攻的欲望,整整一天,除了派出少许部队发动试探性的攻击外,主力部队一直都按兵不动。 这样的情况正是我们最求之不得的,但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我命令拉兹在从潘杰尔谷地到卡萨斯城的路上设下大量的侦察部队,白天放烟,冒上举火,密切监视西线敌军的动向。 晚饭过后,除去必要的站岗放哨的人员外,所有的士兵都被命令回营睡觉去了。但我们这些高级将领却没有一个人睡得着。眼前的平静实在太诡异了,几乎每一个将领的心中都有种感觉,在这片平静的后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风暴。 半夜时分,正当我躺在床上和衣小睡的时候,我脑部的龙之魄突然发出一阵阵的波动,是卡尤拉,她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呼唤我去和她相会。 现在去见卡尤拉,实在是非常冒险的一件事,如月也呆在军中,我再不能象上次那般随意地离开军营去见卡尤拉。如果被她发现了我和卡尤拉的事,那真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我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决定离开军营去见卡尤拉。离开军营时我非常小心,以免惊动了休息中的如月公主,卡尤拉在人类军东北方一公里远的一片小树林里等我。接近她时我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伏兵后才放心地去见卡尤拉。我的谨慎不是多余的,现在斯罗已死,我和卡尤拉联盟也因此而宣告终结。世事变幻难测,这次见面,难保不会是她设下的一个针对我的杀局。因为卡尤拉的身份已不再是公主,如果她愿意的话,她现在应该已是魔族的第十四任皇帝,路西法十四世了。 当我走进树林时,我看到了一个小帐篷,帐篷很小,铺着厚地毯,直径不过数米,帐内隐现灯火,在呼呼的晚风里,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意。 我揭帐而入,卡尤拉一身睡袍,侧卧在一张由七八条行军毯铺成的床上,单手支着脑袋,含情脉脉看着我,那表情就好像一位妻子在等候远征丈夫回家。她身上的睡袍是红色的,火一般的艳丽,睡袍没有袖子,上身部分仅在胸脯的位置用一颗白色的纽扣扣住,勉强撑住裂胸欲出的一对浑圆的乳球,大半个乳房和平坦的小腹都暴露在外面。腰肢的部分用一条白色的带子扎住,睡袍的下摆仅能遮住半个大腿,却恰好遮住了最神秘的下体,这种半遮半掩的风光,最能引起人的无尽瑕想。 帐内点了一盏晶石魔法灯,明亮的光线下,卡尤拉半闭的秀眸里闪跳着炽热的感情和诱人的异彩,是那样地令人心神迷醉。 “愣什么啊?进来吧,达秀,外面风大。” 我心头一阵火热,踏前一步,帐帘随之垂下,把我封闭在这个温馨的小世界之中。 我走到床前,坐下后我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抚摸起卡尤拉嫩滑的脸蛋来。 本来,我打算一见面就告诉卡尤拉现在并不是我们见面的好时机,告诉她千万别在帝国士兵面前显露出四翼暗黑龙形态,但在这种情况下,我知道这些话并不适合在这里出现。 卡尤拉的双手水蛇般缠上我的脖子,以近乎耳语的声音道:“达秀,今天晚上让我做你的情人好吗?” 我心中一颤,俯首下去,重重吻在她湿润的樱唇上,滚烫的女体在我怀里摩擦扭动着,有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这团火焰很快就烧到了我的身上,卡尤拉象发情的荡妇一般,手忙脚乱地为我脱着身上的衣服,上衣,腰带,长裤,内裤,我身上的衣物一件接一件被扔在了地上。当我坚硬的下身从裤子里被解放出来时,卡尤拉立刻抓住坚挺的巨龙,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吮吸起来。 “喔!” 阵阵的麻痒由下体传来,我发出舒畅的呻吟,卡尤拉的身份非同一般,现在却肯为我口交,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今晚很可能是我和她一生中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上次分手时由于时间紧迫,我们俩没有好好地交谈,留下了许多遗憾。但命运之神似乎不愿意我俩就这么终结,想方设法给了我和她独处的机会。我和卡尤拉都心里有数,这恐怕是我俩最后一次相处的机会了。 各种各样的情感充斥着我的内心,我很想对卡尤拉说一声“我爱你”,可是嘴上却总是说不出这三个字,唯有用行动来表达心中的感情。 我抱住卡尤拉躺到了床上,扯掉腰带,掀起睡袍下摆,却发现下面什么也没穿。 “真可爱啊!” 我抓住三角地带的一小撮体毛,轻轻地拉了一下,趁着卡尤拉呼痛的当儿,我把头一低,埋入她的大腿根部,伸长了舌头舔着肿胀的阴唇,嘴唇吮吸着湿润的肉唇。我的手也没有闲着,双手在睡袍内顺着长腿向上游移,最后停留在那对浑圆的乳球上。当我的双手搓揉起卡尤拉的乳房时,唯一的扣子因为受不住力而嗒地一声崩掉了,鲜花般美丽的胸脯顿时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我一边吮吸着她的下体,双手却不住地玩弄着这对完美豪乳。 “嗯……呜呜……” 在我的吮吸搓揉下,卡尤拉的反应愈来愈强烈,身体不住地震颤着,淫水不断地涌出来,把我的脸都沾湿了,鼻中发出近乎悲鸣的哼声,同时她的双手和小嘴对肉棒的爱抚也愈来愈激烈。 我把巨龙从卡尤拉的口抽出来,掉了个头,我的双膝以跪姿跪在卡尤拉两条大腿之间,我的嘴咬着卡尤拉的耳珠,嘴对着她的耳孔轻轻地吹着气。 “我爱你,卡尤拉,让我们合为一体吧!” “你说什么?达秀?” 我大声地喊了起来:“我爱你,卡尤拉,我们合为一体吧!” 卡尤拉的眼中闪着泪花,她的双腿一勾,缠住了我的腰。 “我也爱你,达秀!今晚就让我做你的妻子吧!” “妻子?”我的心一阵感动,腰部顺势向前一顶,火热的肉棒穿过湿润的肉唇,进入的了卡尤拉的身体处。 “卡尤拉,我的妻子,我们终于融为一体了!” 当我喊出妻子这个词时,那一瞬间我的心中不仅想起了芳魂已渺的安达和远在风都的希拉。 “对不起,安达,我知道你还在的话,你也一定会要求我这么说的!” 我伏在卡尤拉身上,大力地抽送着肉茎,滋拉滋拉的水声伴随着卡尤拉痛快的娇吟,令整个帐篷充满了无尽的春意。 我紧拥着卡尤拉成熟的胴体,这种情况下,轻怜浅爱已经不适用了,只有用最凶猛的进攻才能冲淡心里即将到来的失落感。我跪在卡尤拉两腿之间,将她的两条腿托架在肩上,双手握着她结实的腰肢,展开粗暴的进攻。我的巨龙摇摆着冲进狭窄的洞底,又伴随着飞溅的蜜汁旋转着退出来。 “哎…呀…” 在我的猛烈的抽插下,卡尤拉猛甩着脑袋,拼命地嘶喊着,包住我肉棒的两片肉唇配合著滋滋的水声一开一合著,挤压出大量的白浆。 “狠狠地干我吧,达秀!” 和骨感美的希拉不同,卡尤拉是丰满型的女子,不但生了一对丰满完美的乳房,臀部的肉也同样的结实异常。她躺在我的身下声嘶力歇地叫着,我干得兴起,索性站起身子,抱着卡尤拉的腰,让她的大半个身悬空,从高处向下用力的地插着,而卡尤拉也配合著用长腿夹紧我的腰,双手反撑在床上,努力地耸动着屁股迎合著我的攻击。 激烈交合的火辣辣地进行着,旷男怨女般我们根本就顾不上了什么九浅一深,七浅三深之类的技巧了,纯粹是大开大阖地直出直入!独一无二的螺旋宝穴配合著暗黑龙的淫龙之枪,本来就是世上最好的组合。既然无法长相厮守,那就不妨毫无保留地交欢,彼此间在将来也可以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俩很快就到达了极乐的巅峰,就在一阵剧烈的喘息声中,我们俩同时爆发了。 高潮过后,我和卡尤拉喘着气紧搂在一起,我看着你的脸,你望着我的眼睛,目光成天然的运输工具,交流着彼此心中的情感。 “我爱你,卡尤拉,我的妻子!” “我也爱你,达秀,我的丈夫!” 是真心地说出心里话也好,是彼此间善意的欺骗也罢,就在这最后一次的约会中,我和卡尤拉终于向对方说出了这句我爱你。 ※※※ “卡尤拉,明天雅尔达是不是要配合兽人的部队朝我们发动攻击呢?” “对,有我的部队在这儿接应,达秀,你的那点部队拦不住他们的。” 当初始时的激情过后,残酷的理智立刻将我们俩由情感的天堂打入现实的地狱,我和卡尤拉开始讨论起眼前的现状。 “这一回合算是你们赢了,我们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也好,战争打了怎么久,也该歇歇了。” “如月公主来到你们军队中了,你现在不是总指挥了吧?” “差不多,虽然我还是主帅,不过顶上多了个太上皇。你也别担心,只要你们能和兽人的部队好好配合,不再恋战,迅速退出帝国,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的。” “加里斯一战之后,胜负早就决定了,我们现在所做的只是能让更多的士兵有机会回到家乡而已。还有,斯罗,他真的死了吗?”卡尤拉边说边往我怀里挪了挪,让我把她抱得更紧点。 “是的,我亲手砍下了他的脑袋,你再也不必担心他了。” “斯罗,他真的死了……嗨,达秀,那你自己的事呢?加莱城一战,我这边抓到的人类战俘说你和如月有矛盾,她不信任你,怀疑你和我的关系啊!幸好前天的战斗中我用的是堕落天使变身,否则就糟了。” “谢谢!” 我心中一阵感激,卡尤拉这个和我纠缠不清的魔女,她到底还是为我着想啊! “这个,早在一年前我公开使用四翼堕落天使变身后,帝国内许多人就开始怀疑了,现在的事,只不过是加深他们的疑虑而已!”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在你们皇帝疑惑的眼光下生活吗?” 我烦燥地摆了摆头,将来如何熬过这一关,我一直都没有好好地细想过。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加入我们魔族呢?斯罗死了,赫克托尔对权力又没有野心,整个阿沙尼亚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大魔神也赏识你,加入魔族吧,达秀,这是你的妻子在求你!你可以把你的女人都带走,这样总算可以吧?” 现在的卡尤拉已重新回复了纯真的天性,她柔声细语的相劝,确实有著令我难以拒绝的力量,然而现实和理智却逼得我无法应承她,而且还得残酷地拒绝她。 “不可能的,我在魔族血债累累,即使我肯答应你,你的族人、同胞也不答应啊!” 卡尤拉黯然道:“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回答我了,只是我还想再试试……” 接着她突然很正经地问我道:“达秀,如果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恨我吗?” “对不起我的事?什么事?不会的,啊呀,怎么可能呢?” 卡尤拉一阵黯然,欲言又止。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我嘻笑地答道:“什么请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再爱我一次吧,让我为你个孩子吧!” “孩子?” 我心中一震,一个女人肯主动地要求为一个男人生孩子,那是很令人感动的。但卡尤拉说要为我生孩子时,在那一瞬间我却犹豫了。龙战士的力量一子相传,如果卡尤拉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如果那孩子承继的力量要是来自卡尤拉自己的龙之魄,那倒没什么,万一她怀的孩子继承了我的力量,在我归天之后,帝国这边的龙战士将来岂不是要少了一人? 就算不考虑到龙战士的因素,可是魔族和帝国对立,我和家中的女孩要是有了孩子,这孩子长大后难免和卡尤拉的孩子厮杀,手足相残,那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才刚刚和卡尤拉来了一回,如果真会怀孕的话,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想到这我随之释然。 “没有啊,只是龙战士要怀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切只有看天意了……” “那就再开始吧,时间宝贵啊……” 卡尤拉欣喜万分地扭动起腰肢来,刚才一战,我的肉棒仍然保持着半硬不软的姿态,深深地留在她的体内,螺旋密穴果然非同凡响,肉穴一收缩,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 “卡尤拉,你既然已是我的妻子了,就应该尽妻子的本份了!” “当然了……” 卡尤拉声音突然变得细如蚊蝇,羞涩的表情有如一个初恋的少女。 我一脸坏笑,从卡尤拉体内抽出湿淋淋的肉棒,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翻过身去,以跪姿趴在床上,屁股高高地朝天翘着。 “那我开你的后庭你也要答应哦!” “后庭?那是什么?啊,达秀你好讨厌哦!” 明白了我的真实意图,卡尤拉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现在的羞涩的模样真象洞房里等待丈夫开苞的新娘。 “你是我的妻子嘛,今晚就算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了,可惜你已经不是处女了……” “呸,人家的第一次,还不是被你夺走的……” 卡尤拉擡右腿,娇嗔地踢了我一下,以跪姿的方式踢腿,下身的肉穴张开又闭,一道白色的蜜汁立刻冒了出来——刚才我们俩发射的精浆数量还真不少啊。 “不过这是新婚之夜嘛,没有点新东西好像不太好嘛,所以……。” “呸,你说我,那你呢?你夺走我第一次时早就不是处男了……” “所以我才要用新鲜的性爱花样来补偿你啊!” “皮好厚的男人……” 卡尤拉回过头瞪了我一眼,忧怨的眼神看得我心头火热,下身的肉棒又硬了几分。 “快点来吧,人家等不及了……” 我跟着跪下来,找好位置,双手按在丰满的臀肉上,轻轻地向两边分开,开始用魔法清洁里面的秽物。 “给女孩子开后庭可比破瓜要麻烦多了,不但要充分润滑,而且还要用魔法把里面洗干净。否则我的宝贝精液在里面游啊游,游了大半天,却碰了一团大便,那多恶心啊?” “说这么恶心的话,你才恶心呢!喔,快点吧!” 清我把头伸卡尤拉的大腿中间,将嘴凑到前面的肉唇上,一口接一口地吮吸着。卡尤拉刚刚和我交合过一回,肉穴散发着一股独特的腥味,却非常能催发人体潜在的欲望。 我从卡尤拉前面的肉唇里吸饱了混和着精液和淫液的混和液,然后用嘴灌入她的菊穴之中,为女孩子开后庭开了这么多年,这方面我早已是轻车熟路了。 灌完蜜液之后,我双手握着已硬挺的肉枪,奋力向前一突。 这次,我攻击的依然是溢满蜜汁的肉穴,而不是后面的菊花。 “喔……达秀,你走错洞了!” “难道你喜欢我走后门吗?” “只是……噢!” 我开始摇动腰肢,肉棒轻车熟路地在火热的秘道里前前后后地突进着,弄得卡尤拉娇吟连连。我之所以没有马上开卡尤拉的后庭,只是为了让开后庭的行动更完美而已。 “换个姿势吧!” 插了几十下后,看到卡尤拉逐渐进入状态,我不失时机地将肉棒抽出来,要求换个花样,我们俩交合的方式变为男下女上,卡尤拉跨坐在我的身上,而我则平躺在床上任由她摇动着身子。 这样的姿势,主动权都由卡尤拉掌握,她骑在我身上,身体上下起伏着,雪臀和我的小腹不断地碰撞,淫糜的水声啪滋啪滋地响个不停。 “卡尤拉……我喜欢你现在这样春情大发的样子……很美啊!” 我双手放在她的那傲人的双峰上,一边玩弄着粉红色的乳头,一边努力地把腰肢向上挺。我的肉茎在卡尤拉的体内突刺着,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随着高潮再次临近,卡尤拉的脸上挂满了桃红,娇艳欲滴。 最佳时机来临,我抓住她双峰的魔爪改放到卡尤拉的背后,往怀里用力一搂,将她的上半身拖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同时我的大腿也顺势夹紧卡尤拉的腰,不再让她摇动。 “快动啊,达秀!” 卡尤拉正乐在兴头上,我突然停止攻击,那种感觉有如万爪挠心般令她痛苦不堪。她拼命地扭着弹性惊人的腰肢,妄想让我的肉棒再动起来。 时机到来,我立刻施放出分身术,将身体一分为二。第二个分身抓住不断挣扎着想要摇动的雪臀,分向两边,让粉红色的菊穴彻底地暴露在面前。 “卡尤拉,我要开你的后庭了!” 为了让卡尤拉少吃点痛苦,我的第二个分身运起缩阳之法,让肉茎浓缩成食指粗细的细肉棍,然后对准卡尤拉的菊穴慢慢地插了进去。 “呀,不要啊!”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异物闯入,卡尤拉仍然条件反射地叫出声来。我铁了心不理会她的叫喊,加快了前进速度,将肉茎一气推到极限。 “呜……” 痛、痒、麻、酥,各种感觉同时传来,卡尤拉擡起头,肛菊一阵收缩,嘴里发出动物般的哀鸣。 “好大的夹力和吸力啊!” 龙战士的体质毕竟和常人不同,我一边在心里赞美着菊穴惊人的收缩力,另一边却慢慢地将肉棒放大恢复原状。 “达秀,别乱动,人家好难受!” “卡尤拉,我的美人,别担心,马上你就会尝到新花样的美妙之处了。” 润滑效果已经足够,我毫不客气地开始了在在肛门里抽插的动作,而留在前穴的肉棒却依然按兵不动。 “老婆,尝尝后面的味道吧!” “人家前面很痒嘛,你快动啊!” “后面也一样可以止痒嘛!” 卡尤拉被我的两个分身夹在中间,上半身被我双手双腿制得死死地动弹不得,只能翻着白眼享受着来自后庭的攻击。 ‘啊……好像还不错……’ 在度过了初期的不适和心理障碍之后,卡尤拉也开始品尝到由尾稚骨传来的美妙滋味了,身体虽然无法动弹,却懂得收缩肛门附近的肌肉迎合我插抽的动作。 “老婆,新花样很爽吧?将来我们可以……” 提到将来,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声音嘎然而止。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里,与此同时,被我夹在中间的卡尤拉,她的眼中也同样充满了悲哀。 像是为了发泄心中的痛苦,我们俩同时变得疯狂起来。攻击卡尤拉菊穴的那个,抓住她的手臂扭到背后,以此为支撑借力点全力突刺着。被压在下面的另一个我,则用攀住卡尤拉的肩膀,奋力地将肉棒向上猛顶,被夹在中间地卡尤拉忘情地扭动身体迎合著我,完美的胸部挤压着我的胸脯,随着插入的动作不断地变形着。 “狠狠地操我吧,操我吧!” 卡尤拉大声地叫着,拼命地动着身体,疯狂地甩着秀发,淫乱的模样象头丧失理性的雌兽,两行清泪却着绯红的脸庞流下来,洒在我的脸上。 “卡尤拉……对不起……” 爱人落泪,除了说对不起,我却不知如何安慰。 卡尤拉:“尽情地干我吧,让我怀孕吧!” “好!” 我冲着卡尤拉的唇吻了下去,另一个分身也同时吻在她的脖子上。 更激烈的交欢开始了,两个“我”夹着卡尤拉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而侧面夹击,“三人”同时侧卧,一前一后猛干着,时而直立攻击,用抱小孩撒尿的姿势端着卡尤拉的大腿坐起,“三人”以坐姿连场大战。 卡尤拉的螺旋肉穴出色无比,后面的菊穴同样也非比寻常。菊蕾形状美好,又白又嫩光滑无比,触觉敏锐,一受刺激立刻如水中漩涡一般的旋转收缩,吸得我差点丢盔弃甲。 一回,两回,我们俩有如初遇时那般不顾一切地交欢着,疯狂程度更是十倍于那次。我在卡尤拉完美的躯体上尽情地驰骋着,一次又一次地将生命的种子注入她的前穴后庭之中,直到她最后不支昏死过去。 我是在天明前一个小时才离开卡尤拉,那时她正静静地躺在我的怀中。临走时我借助灵魂石的力量把家传的武功——改良后的龙魔心法送入了卡尤拉的记忆中。我是提醒卡尤拉,龙的力量并不完全适合魔族的武功,必须加以改进才能使用,免得她将来不慎遭到和斯罗相同的伤害。 我最后一次亲吻了卡尤拉的脸蛋和嘴唇,穿上衣服,悄悄离去。 我走的时候卡尤拉是清醒,亲吻她时她的眼角湿漉漉的,她只是躺在床上装睡。虽然疯狂了一整个晚上,但对两条暗黑龙来说这算不了什么,不至于累到没有半点意识。分别是痛苦的,但哭哭啼啼地分手,却不见得会让痛苦减弱多少,这样的分手,或许是最好的方法吧。 我有过无数的女人,但被我当作妻子来称呼的,卡尤拉还是第一个。卡尤拉,一个有着不太幸福的童年,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已和安达一样,永远地铭刻在我的心中,今生难忘。 第九章情人 离开帐篷后,没走多远我就被人拦住了。 “纳赛尔?” 拦住我的人正是魔族第七军团的军团长,曾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纳赛尔。 以前我们虽然见过一面,但那只是惊鸿一瞥,现在面对面地遭遇,我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这位卡尤拉的义父生得相当英俊,深邃的眼睛,秀挺的鼻子,加上两道斜挑的剑眉,一看就知道是一位英俊的美男子。 “他的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我越看越觉得此人非常的眼熟,而且这种眼熟并不是我曾与他会过一面的原因,而是我觉得我在帝国认识的某个人和他长得很象,只不过他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 纳赛尔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我的心头顿时生出一种赤裸的感觉。 “我想看看你!” 看了一小会儿,他才不冷不热地回答我道。 “我想看看能被我女儿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嗨,我明白了。” 我仔细打量着纳赛尔,越看越觉得他面熟。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的野性,难怪你会对莉莉丝做出那种事来!你这样的人并不能给你的国家带来太多的益处,对于你的女人,她们跟着你也是她们的不幸。” “我的事不用你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你是魔族,怎么也关心起人类来了?” 纳赛尔冷笑一声,瞪了我一眼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小心如月公主怀疑你,暗黑龙!” 说完这句话,纳赛尔不再理会我,径自离去。 “这家伙在搞什么啊?怎么这么古怪?” 望着纳赛尔的背影,我怀着十分的疑虑离开了这片树林,迅速地回到军营中去。我本来早就该回去的,可是我还是狠不下心来,最终陪着卡尤拉度过了整个晚上。 我这样做是很冒险的,万一昨晚如月发现我不在军中,麻烦可就大了。 ※※※ 回到军营之后,军队里刚开始升火做早饭。我装模做样地在军营里巡视了一圈,交待了一番之后,我一头扎进潘杰尔谷地的圣湖里,洗了个温泉澡。昨晚和卡尤拉连场大战,身上尽是办过那事的气味,必须抹掉这些痕迹。 等我洗完澡回到岸边,穿好衣服后,我却突然感觉到如月就在我身后数十步远的地方。 我不禁大吃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发现了我和卡尤拉的事?” 我做贼心虚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担心有什么痕迹留下来,好在如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她主动地向我问好。 “起得好早啊!” 我强作镇定,摆出副诉苦的模样揉着眼睛抱怨道:“你不也很早嘛?嗨,老毛病了,一打仗就精神紧张,晚上经常失眠,眼睛好不容易合上了,却常常做恶梦,担心这害怕那的。” “我也有这样的经历,有了压力,要对部下负责,总是吃不好睡不香的。” 我发现如月脸色阴沈,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太阳快升起来了,陪我一起去看日出好吗?” “日出?好啊!到山顶上看吗?” 如月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们俩一起变身,并肩飞行。路上她突然问了我一句:“达克,你几天没换衣服了?” “衣服?哦,好像快有十天了吧……” “难怪,你的衣服上带着一股奇怪的腥味。” 腥味?我的天,昨晚我与卡尤拉欢好时,衣服裤子扔在一边,布料吸附了周围空气的气味。我洗了澡却没有洗衣服,如月的鼻子好灵,一闻就觉出了异样。 “男人都这样吧……我可不象你随身带着几十套衣服啊!”我大窘,唯有打着哈哈蒙混过关。 幸好如月没干过那事,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否则可就惨了。 ※※※ 我和如月并肩站在一个孤悬于半空的高崖上,俯瞰整个潘杰尔谷地。 立于高山之巅,我们的头上是嵌着几颗星的天空,脚下是黑漆漆的森林,灰蒙蒙的大地。天阴沉沉的,地阴沉沉的,但远处的天空已现出鱼肚白色,接着渐渐透出粉红色的霞光,起初只是一点点,却迅速地扩散开来。粉红色变为橘红,顷刻又变为鲜红,远处的天空象燃起了熊熊大火。跳跃的红光中,蓦地露出一个弧形的金边,不断地扩大著,接着一个红彤彤的圆球缓缓升起,慢慢向上升腾,蹦地腾出了地平线。 柔和的光线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在我俩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圣泉山下的湖水终年雾气腾腾,光线在水汽的折射下,在湖面上画出一道道七彩斑斓的虹影。 我们俩有如立于云端之上,俯看众生,谷地边缘的人类大军和魔兽联军在我们的眼里,都化为了比蝼蚁还小的灰尘。 “又是新的一天了……” 看完日出的美景,如月叹了口气,眼中抹过一丝怅然的神色。 “刚才,阿兰德带给我一个消息……拉法,他死了……阿兰德的人发现了他的坟墓,就在被围的那座山上……” 我依旧没有开口,拉法的死讯我早就知道了,我在心里盘算着,如月把我叫到这儿来陪她看日出,和拉法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我俩寂然无声,只是周围不住传来雀鸟追逐闹玩的鸣唱以及振翼飞翔的声音。 好半晌后,如月像是在自语道:“拉法,他是个好人。有时候我使性子,对着他无理取闹,他都能忍受,反过来还为我抒解心事。对着他,我什么都可以说,就像是最亲密的哥哥一样。”如月边说边用手摆弄着盘在脖子上的辫子,这条辫子还是我替她编的。借着晨光的反射,我发现如月眼睛里滚动着明亮的水珠。 “认识他时,我十二岁,那时我象个男孩子一样的疯,父皇把他介绍给我时,是希望他能影响我。我知道父皇的心事,当然不会让他的计划得逞。”如月幽幽叹道,眼中尽是迷醉在逝去了的记忆中的神色,忽明忽黯,她正沉浸在不住涌上心湖的喜怒哀乐中。 “拉法是皇后的侄儿,我不能象对你和波尔多般对他动拳脚,唯有绞尽脑汁地戏弄他。所以每天早晨,对,那时是冬天,下着雪,每天早晨天还没亮时,我就把他叫起来,逼着他陪我去看日出。” 原来如月要我陪她看日出,是这个原因啊,她把我当成拉法了…… “我戏弄他的手段很多,在他的饭里放砂子,用毛毛虫吓唬他可是他却能一一地忍受下来,终于有一天我自己也受不了了。我质问他,你是个男子汉吗,我这么戏弄你,你竟然还不生气。达克,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我当然不知道拉法是怎么回答的,唯有苦笑着不语,摆出一副我也很想知道答案的模样。 “他对我说:-你是个女孩子,我的年龄比你大,哥哥让妹妹是应该的’嗨,真受不了他。“ 我终于明白了,如月后来转性由“男孩”变成“女孩”,完全是拉法的缘故。 “如月是个很会隐藏自己心思的女孩子,但拉法的死却让她变得如此失态,对着我这个新交的“朋友”把心里话全掏了出来,原来在如月的心中,拉法的地位非同一般啊,她是真爱拉法的。” 我的牙齿干嚼了两下,感觉嘴里淡淡的,很不是滋味。 “那时,拉法对我说女孩子要留长头发才象个女孩子,于是为了他,我就蓄起了长发。那个发冠就是他送给我的,可惜在前天的战斗中我弄丢了……” 如月静静地闭上眼,双手仍然不停摆弄着辫子,仿佛这条辫子就是拉法送给她的发冠。 我试探着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右手,掌心与手背接触,触感非常柔软。如月没有动,任由尊贵的玉手落到我的掌握里。 我正想顺势将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如月身体一震,猛地抽回右手,目光瞬间回复清明。我觉察得到,在她的手抽出的那一瞬间,我已感觉这只手突然变得非常强壮有力。 如月擡起头,锐利的目光钉入我的眼中。 “这次战争让我看到了许多平时看不见,被隐藏起来的危机,现在帝国内忧外患,矛盾重重,我的肩头的责任很重!” “我会全力帮助公主的!” 到现在我才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正想好言规劝几句,却又被如月一口打断。 “我不能让先祖辛辛苦苦创建的帝国在我的手中衰微!我要重振家族的声威!拉法不在了,我也不想再为别的事情而分心了!” 如月的眼里射出坚定的神色,左手放在辫子上,将及腰的发辫拉得绷紧,右掌一切,竟将辫子脑勺以下的部分切断。就在我的惊呼声中,如月抓起断了的辫子,盘成一团,用力地掷向前方。 她冲着脚下的圣湖大声呐喊着 “从今天起,我再没有情人,亦不会再为别的事情分心!如果说有的话,那我的情人就是风之帝国!” 望着剪掉长发的如月,我真忍不住要冲着她大吼三声: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前天我和如月已成为“朋友”了,可是如月当着我的面割去长发之后,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远了不少。 不过我很快就没有心情为这件事烦恼了,当天中午,西线传来消息,围攻卡萨斯的魔兽联军已放弃了攻击,他们的部队正向潘杰尔谷地杀来,离我们不过十余公里。我和奥维马斯是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如月把军队的指挥权完全交给我,但我和奥维马斯现在注重的并不是这一仗怎么打,我们考虑更多的是战争结束后自己的处境。 “这一局看来是魔兽联军胜利了,退入潘杰尔谷地,避开战斗是上上之策!” “同意!不过我们不能这么做啊!否则战争结束后你我头上多半又会多了一条通敌的罪名了!” “那只能打了!不过被敌军前后夹击,你认为我们可以在这儿坚守两天吗?” “很难……就算守住了也必定损失惨重,就算我们能坚持到援军到达,但敌人兵力占优,他们还是可以撤走,取胜是根本不可能的。” 打又打不过,退又不能退,我们俩大叫头痛。 我恶狠狠地说道:“干脆还是询问如月的意见吧,她现在要振兴家族的雄风,给她个表现的机会!” “一冲动起来就失去了理智,大人,你的毛病又犯了!” 奥维马斯小心地提醒了我一句,劝我别意气用事。到现在为止,我的心里仍然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如月剪了长发早已众人皆知,不过她削发明志的事却没有几个人清楚,大家还以为如月是为了方便下面的战斗才把头发剪了的。 被奥维马斯提醒,我迅速冷静下来。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事由如月来决定最好,是战是退,打胜打败,责任都由她承担,到时候我们也有理由推托。 “就这么办了吧,不过怎么说这事呢,让公主主动地为我们出主意,言辞得好好斟酌一番!前天她已把指挥权都交给大人您了,自己置身事外,现在大人您突然去征询她的意见,要注意啊!” ※※※ “西线方面,敌军约有六万人,其中包括魔族最精锐的雄鹰骑兵团,人数在一万五千左右,其战斗力和皇家骑士团相当。而兽人方面是兽人第一高手比蒙王领军的熊人、豹人的混和兵团,战斗力也不可小覰。” 高级将领聚集在一起开会的时候,我先向如月通报了现在的军情。 “至于东线,我们要承受来自纳赛尔第七军团和兰比斯兽人兵团的压力,敌军人数为十二万。我们两线作战,兵力又处于劣势,承受的压力相当大!” 如月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坚守待援或撤入潘杰尔谷地?” 我不禁愕然,如月说的话正是我要对她说的,我暗叫不妙,唯有点头称是。 “我正在为如何选择而犹豫不决。” 如月的脸上露出像是冷笑的表情,却把头扭向阿兰德,在她的目光示意下,阿兰德开口道:“眼前的局势,想要全歼西线和东线的敌军,难度是相当大的。即使比塞亚将军的援军现在已经赶到,我军的胜算仍然不高。如果我们在这儿坚守的话,敌军两面夹击,想要坚持到援军到达是相当困难的。” 看得出在开会之前,如月已和阿兰德交谈过了,征求了他的意见。 “秀耐达伯爵,奥维马斯将军,以你们俩人的能力,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决断了。” “我们只是有些犹豫不决而已。” 如月奚落道:“你们更多是在为为战争结束后的事情考虑吧!” 如月话里有话,我的背脊骨一阵发虚,冷汗直流,在对面奥维马斯投过来的目光中,我也同样看到了惊惧。我有种预感,我们心里的如意算盘,如月都清清楚楚。 “算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这道命令还是由我来下吧!战争打成这样,再打下去也只是消耗战,胜负已没有多大的意义。我命令部队立刻退入潘杰尔谷地,避开战斗!” ※※※ 傍晚时分,西线的敌军到达,在潘杰尔谷地外与东线的敌军会师。一时之间,潘杰尔谷地外旌旗飞扬,战马嘶鸣,卷起的尘埃连天上的太阳都遮住了。 “奥维马斯,我们到底低估了比蒙王和雅尔达的能力了,如果他们迟一天撤退,情况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就算我军和比塞亚大人的援军会师,加上他们的部队,兵力也不占多大的优势,而且比塞亚大人职位比你高啊!” “倒也是啊,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嘛。我没有想到的是,公主居然会识破我们心中的想法,真是惭愧啊。” “得知了未婚夫的死讯,她的脸上居然一点悲伤的表现都没有……她真是理智得令人害怕!” 站在高山之巅,望着脚下魔兽联军的动向,我和奥维马斯一起感叹世事无常,在离我们不远处,阿兰德站在如月身边,右手对着山指指点点,正在说些什么。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已完全得到了公主的信任,今后的仕途是一片坦荡。 东西两线魔兽联军会师之后,近二十万大军在潘杰尔谷外驻扎了下来,而人类军队则全部退入谷地内防守。潘杰尔谷地易守难攻,象扎手的刺猥,我们不去惹他们,归心似箭的魔兽联军当然也不愿意来招惹我们,双方就这么对峙着度过了一个紧张却又相安无事的晚上。 第二天大清早,魔兽联军拔营向东退去,骑兵两翼保护,重装步兵、弓箭手、魔法师层层排列,层次分明,无懈可击。敌军的实力本来就比我们强,部队又井然有序,我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只能派出麾下的三万骑兵象跟尾的狼一般远远的吊在他们的后面。我也不敢把主力部队都带出潘杰尔谷地,万一敌军突然发动反击那就完蛋了。 不必和卡尤拉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这样的结果却正合我意。我消极指挥,奥维马斯和阿兰德束手无策,如月有力难施,十万大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扬长而去,那种感觉当然是窝囊至极了。 窝囊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了傍晚,老赤甲龙科尔狄斯率领十万援军赶到潘杰尔谷地时才告结束。赤甲龙科尔狄斯是缪斯的父亲,第七代龙战士中仅存的三人之一,他深得奥拉皇帝的信任,在帝国的地位非同一般,就连如月也要让他三分,身为后辈的我当然没有资格让这样一个大人物当我的部下,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他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科尔狄斯。比塞亚的面貌消瘦,颧骨高起,整个人像是以钢筋架成,蕴涵着惊人的力量。赤甲龙一脉是出了名的武痴,和秀耐达家族的交往也不是非常密切。和老赤甲龙在同一座城市里住了二十年了,从小到大,我也不过和他见过几次面而已。 “比塞亚叔叔好!” 看见我,科尔狄斯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刀刃般锋利的目光仿佛能将我的身体劈开。 “达克!基斯的儿子吗?好久不见了,你长高了,也变得更强壮了,很好,很好……” 科尔狄斯说话的口气就象机械一样生硬,配合上那副机械的表情,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台只会练武的机器。 他说我更强壮了,这是什么意思?和斯罗一战之后,我拥有两对龙翼的事肯定已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该不会是暗指这事吧? “前一段的战争,你打得很出色,不过死的人也太多了。皇帝陛下特地派出特使,有命令要颁布给你。” 话音刚落,四个幻像骑士已象幽灵一般出现在我的身边,其中一人正是过去监视我的凤。 凤走到我面前,向我宣布道:“秀耐达伯爵,皇帝陛下有命,令你把部队交给比塞亚大人指挥,而你立刻跟随我们一同返回风都城。” 凤的话象把时间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表情全都僵住了。就在一片愕然之中,四个幻像骑士已把我围在了中间,我感觉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气,那副架势仿佛在警告我,千万不要反抗,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啊!来得好快啊……” 今天的结局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我苦笑一声,看了看周围,波尔多和小克里斯汀的嘴张得老大,奥维马斯的脸却刷地一声变得惨白无比,至于如月公主她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似的,冷冷地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凤,是要我马上就起程吗?” “是的!” “也好,离开风都这么久了,我也很想早点回家去,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和我的朋友部下告个别吗?” 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围在我身边的另三个幻像骑士这才向后退了一步。虽然他们是主动后退的,但我却知道这是有人向他们暗示的缘故,我脱离他们的包围,直接走到波尔多身边。 “老大,怎么会这样,真是……” “算了,波尔多,你现在的任务是跟着比塞亚叔叔打后面的仗。你已经长大了,但是做事还是缺少考虑,这都是你平时懒得动脑的原因!以后做事要多想想,不要老是靠冲动行事,冲动的人是不能领兵打仗的。” 我拍了拍波尔多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然后和其他将领一一握手告别。告别的场面有些凄凉,两个月来,发生我身上的事众人都看见了,我回到风都后将面临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几个月来的战事,你只是个参军,有什么事,都算是我做的吧。你有老婆孩子,一切就都让我来承担吧。” 我在暗示奥维马斯把水淹三军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壁虎感激地看着我,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阿兰德,罗宾的确出色,好好雕塑他吧。” “这我清楚,你放心好了。 几次合作,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脾气性格阿兰德也摸得差不多了,我知道他并不是很喜欢我。我们握手告别时,他并不太热情,在松开手时,阿兰德又轻轻地说了一句:“多保重!” 他虽然无法成为我的好友或者部下,但我们应当也不会变成敌人吧。 我最后和罗宾告别:“怎么样,罗宾?都看到了吧,感觉怎么样?” “不是很好。” “这就对了,有起有伏,有高潮有谷底,人生就是这样!” “我明白。” “把这几天来你看到的遇到的都记在心里吧,有空好好琢磨琢磨。我不是好人,也不是神,牢牢记住我的缺点!你千万不要学我,否则总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的!” 我鼓励般地拍拍他的肩膀,长笑着离去。就在几十米外,一辆马车正静静地等着我。上了马车之后,我正准备躺下好好地睡一觉,身后却又挤上了一个人,竟是如月。 “反正下面的战事我也帮不上忙,不如和你一道回去吧!凤,启程!” 第十章霸者无双 这是一辆双排座的马车,两排软座对面而立,铺着厚地毯,可以容纳六人。上了车之后,我一屁股坐到后排的座位上,腰一歪,立刻以一种最舒服的姿态躺了上去。由于我占据了整条椅子,如月只好坐到对面的座位上,虽然座椅很长,但她是女士和公主,自然不能象我这么般坐没坐相,只能端端正正地坐着。 马车没开出多远,我们俩就为了坐相的事争吵起来。 “你难道不能老老实实地坐好吗?” “躺着比较舒服。” “你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 “从这到风都,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难道我要这么一直傻坐着?如果车上只有你一个人,你还会象现在这样正襟危坐吗?” “可是车上有两个人。” “其中某个人要是离开了,另一个人就轻松多了!” 吵了几句之后,我们对瞪了一眼,嘴一撇,一起闭上了嘴。 “你割了头发,难道连前天刚刚结下的交情也要一并割断吗?波尔多是我的好朋友,我在他面前怎么躺,怎么坐都没关系,我累了!” 我闭上眼,身子微微缩了缩,侧过身背对着如月打起了盹,见我退让了,如月也没有再和我争执,她把背靠在后座上车厢,闭目养神,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 这次争吵,理屈的一方是我,但对于从小吵到大,打到大的我俩来说,事情的对错并不重要,争吵只是一个借口。小时候我和如月大打出手的时候,都是一方先无理取闹,挑起事端的——当然了,自从我第一次被如月打败,追得满街乱跑时起,首先挑起事端的人都是她了。刚才的争吵,只是童年旧梦的重温。 前天晚上和卡尤拉大战了一夜,昨晚战势紧张又不得安息,现在战争结束(相对我而言),神经松懈下来,两天两夜没有睡个安稳觉的我很快就在单调车轴声中进入梦乡。 当我梦乡中醒来的时候,月亮早已升得老高。对面的如月也熬不住睡意地侵忧,半倚在椅子上睡着了。割去长发之后,如月又恢复了少时的打扮。若不是胸前起伏的峰峦,沉睡中的她看上去就象英俊的美少年, “这是何苦来着?家族的荣誉真的这么重要吗?非要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交换,太不值得了吧?” 先前和如月斗嘴,实在很没意思。我们都已是大人了,可是有时候还象小孩子一样。我现在有些明白了,如月在我面前割发明志,其实是在我面前表明心意,提醒我不要有非份之想。 我苦笑着把目光投向车外,却发现马车是向北方行驶。 “向北?风都不是在西北边吗,就算是坐船操近路,方向也不对啊!”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爬到车外面。四位幻像骑士中,两位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另外两个则坐在前面驾车,挥着马鞭赶车的人戴着蛇形标记的面具,另一个则是凤,骑马的两位则戴着虎和熊印记的面具。 “秀耐达伯爵,你醒了?” “凤,这是去哪,好象不是回风都的路啊!” “先去塞尔兰山,然后再回风都。” “塞尔兰山?” 凤解释道:“拉法伯爵就在那儿,这是公主的意思。” “是这样啊,如月是要拜祭拉法……” 马车在平原上飞驰着,两边景物不住地后退。马车走了大半夜,在天亮前两个小时到达了塞尔兰山下。 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的腐烂发臭的死尸,整个战场弥漫著令人作呕的尸臭。一些尸体已完全腐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在黑夜里发光的东西,有的是尸骨发出的鳞光,有的则是遗弃的刀剑反射的月光。走在这个废弃的战场上,耳边回响着凄厉狼嚎和呼啸的风声,除了产生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更令人在心底生出一种英雄末路的凄凉。 幻像骑士在前面带路,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坟墓。我注意到,幻像骑士对这儿的地形相当熟悉,想必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 卡尤拉所说的厚葬,只是在拉法战死的地点挖了个坑,立了个碑将他埋了,令尸体不至于暴尸荒野,不被野狗饿狼分食而已。 四个幻像骑士从附近收集了树枝,燃起一个照明的火堆,不等如月交待,他们就知趣地退了下去,只留下我和如月独处。 站在拉法的坟前,如月低着头,右手放在墓碑上,左手垂在一边,拳头却握得紧紧的,我看得出,她正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拉法埋骨的地方是山上较平的一处空旷地,跳跃的火光照耀着如月,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身影,孤独的影子给人一种茕茕孑立的落寞感。 我走到如月身边,想趁机安慰她几句。火光从侧面照来,地上的两个人影正好重在了一起。 “想哭就哭吧,伤心流泪,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难道雷兹的后人就没有流眼泪的权利吗?别再给自己增加压力了。” “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如月的声音逐渐转冷,她后退了一步,地上重合的人影迅速地分为两个。听着她冰冷的,咄咄逼人的语气,我意识从前的那个如月又回来了。 “公主,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是吊祭死者那么简单吧?” “上次我说过,我们该好好地谈谈了,我觉得这里是最适合谈话的地方。” “这里代表着过去那个如月的终结,也是未来的凯瑟琳女王的开始,在这里你可以用绝对的理智来处理我的事吧?” “你说得对!我想问什么,我不用说,我想你也很清楚的。” “我当然很清楚了,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我向侧面移动了两步,离如月的距离又远了一点。才几句话的功夫,我们之间对话已充满了火药味,彼此间刚刚有所好转的关系,又陷入了剑拔弩张之中。 仔细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我终于意识到如月带我来这儿的真正目的了,她是要向我摊牌啊!我心中暗叹:“如月,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啊!” 我冷冷地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几个幻像骑士是和你一起随军而来的。召我回风都的命令,应该在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就下达的吧,你有意地把这个命令推迟了!直到身份地位都足以替代我的比赛亚大人出现,你才叫他们出场,把我手上的一切全部接收过去。” 我喘了口气,恶狠狠地盯着如月,心中充满了怨恨。 “那时候,你手下没有足以独当一面的将领,所以你故意对我示好,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吧?现在你有了老赤甲龙替你主持一切,而且战争大局已定,我这个不值得信任的暗黑龙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了吧。” 这几天的合作,我在利用如月,如月也在利用我,彼此间都在互相算计。对此我早就心里有数,但现在扯破了脸,我却有种被伤害和侮辱的感觉,尽管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对如月的算计并不比她对我做的少。 如月寒着脸,冷冷地听完了我近乎辱骂的抱怨。她的耐性和修养令我吃惊,要是从前,我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她早就拔剑相向了。我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头了,甚至很伤人,因为我想看看如月被我伤害后的样子。 “我承认我确实有利用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怨气,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呢?一年前你率军从天之裂痕回来的时候,你突然拥有了四翼堕落天使变身,你知道这一事件对帝国的震动有多大吗?” “四翼堕落天使变身是魔族皇帝独有的绝技!只有大魔神路西法为他们开天顶才能发挥出来。所谓的心灵风暴的后遗症,实在是很可笑啊。” “那你认为是我和魔族勾结了?是大魔神路西法为我开顶传功?” “应该是这样吧,不过这个理由实在太荒谬了,当时我说什么也不相信,当鲁亚基用这件事来打击你时,我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可是这一次,一个月不见,你连龙战士变身也发生了变化,你知道我当时是多么震惊吗?” 听了如月的说词,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远比自己预估的要糟糕,面对我的变化,如月镇静的表现也同样令人惊讶。 “那条青牙龙,他说你和他的妹妹,那个和你一样拥有暗黑龙之魄的龙战士勾结。他的一面之辞我可以不信,可要是再加上四翼堕落天使变身,还有这几天你在军事行动上一些古怪的布置,令人生疑的地方太多了。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 如月的语气很平静,却包含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给我一个真正的答案吧,达克,这个问题你是无法回避的!就算我不问,回到风都之后,你也一样逃不过的,父皇肯定也会要你解释这一切的。” 如月说着踏前了一步,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一点。 我软化下来了,无力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在阿沙尼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敢向公主解释,但向你的朋友说出心里话总可以吧。” 望着如月坦诚的目光,我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如月的辞锋就象她的拳头一般,只是几句话,就把我逼到不得不说出真话的地步了。 我软弱地求饶道:“不要逼我,如月,放过我吧……” “这个问题你是逃不过的,别再躲避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真相吧!” 如月话里有失,走投无路的我象抓住一棵稻草般将其抓在掌中。 “友情不是商品,不能用来作交易的!” 如月一怔,靠近我的身体又退了半步,不再言语。 许久,如月开口道:“达克,实际上我们俩的个性在很多地方是非常相似的,比如说你和我做事都有些功利。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那我们就用儿时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吧!” 说着她接连后退了七步,对着我举起了右拳。 “我用我的拳头对你的逆鳞,你要是胜了我,我不再追问你的一切;你要是败了,就得老老实实地说出真相!” “真的要打吗?看来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了,好吧,你的条件很优越,再说我也想亲身领教一下传说中的霸拳,就这么定了吧!” 我长叹一声,被迫答应了如月的要求。这一战将极其辛苦,我宁可面对斯罗的打龙牙,或者对付杀神,也不愿意硬碰如月的霸拳,因为如月的拳头实在太可怕了。 ※※※ 有得就有失,平常的刀剑面对杀神或霸拳虽然一碰就碎,但也不会产生恐惧,逆鳞有灵性,可以和我身体配合得完美无间,却因为有了灵性,却也懂得了害怕与退缩。当如月变身为龙战士后,逆鳞就一直在颤抖个不停,直至我用“龙血化茧”,反斩自身,在剑身表面结成血茧,方才平息这种恐惧感。 杀神被如月象扔垃圾一般地扔在了一边,它同样也在悲鸣着,因为它的主人,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两位三头黄金龙,都不把它放在眼里。 如月傲立在我面前,紧握的双拳平放在身体两侧,她双目微闭,头微微向上仰起,晶莹通亮的皮肤像是一面镜子,微微反射着周围跳跃的火光。风、火、水、土、黑暗、光明,六种魔法元素被同时提取出来,吸入如月体内。魔法元素的波动引发了环境的异变,如月身体周围泛出一片七彩光芒,幻成龙形,成螺旋状旋转着、婉蜒着,涌向中心的如月。经过和斯罗的一战,如月的力量又提升了不少,比起当日,她的力量与气势又有了质的飞跃。 比起如月来,我的气势就明显低了好几成。虽然我将自己和周围的暗元素溶为一体,但那种气馁的感觉仍然有如心头的一片阴影,挥之不去。眼前的如月,在我面前仿佛化成一个无敌的女战神,身体泛着圣光,在她无敌的力量面前,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该死的,我明明力量比她强得多,为什么心中总会有这种我不如她的感觉呢?” 这种精神上的无力感逼得我几乎当场喷出血来,这就是传说中最强的霸拳的真面目吗?现在我终于亲身体会到当日斯罗面对如月时的感觉了——还没出手就能在对手的心灵中种下“有心无力,有力难施”的感觉。 “小心了!” 霸者无双,练成霸拳的人,不管对手有多强,永远都是抢先进攻的。蓄足了力量,如月立刻挥拳出击。平平淡淡,不含任何花哨的一拳,带着金色的光芒,瞬间就轰到了我面前。 我原本想对斯罗时那般,吸收周围的怨灵的力量入魔提升力量,但我们方圆百步内的怨灵感应到如月身上不可一世的霸气,竟有如受惊的鸟儿般四散得无影无踪,无论怎么召唤也难以吸纳入体。最糟糕的是,当如月对着我挥出惊天动地的一拳时,我和周围魔法元素的联系居然受到了阻碍。 “我想起来了,这是如月的特色技,六元素无效空间!” 就在如月挥出霸拳的那一刻,她同时发出自己的特色技——六元素无效空间,切断我与周围魔法元素的联系。若她全力使出这一招,我是一丝暗元素也吸不到的。尽管她只是用少许的精力使出这一招,六元素无效空间的威力大打折扣,但已令我十成的魔法力量只能发挥出八成。 “不可能的,我不会输的,过来吧,暗与火的融合!” 猛招临头,我狂运体内的龙力,分出部分力量强行突破六元素无效空间的阻碍,令身体与外部魔法元素再次联系在一起,七扣八扣之下,我应对如月这一拳的力量只余下了不足八成。 “就算我只能发出八成,我的力量仍然比你强啊!” 在我的强行催运之下,暗元素、火元素同时聚集到逆鳞上,一剑斩出。面对着如月化繁为简的一拳,什么奇妙的招式都不管用,唯有踏踏实实地硬接。 “暗黑炎龙破!” 逆鳞拖着红黑相间的焰尾迎上了金色的拳头,拳剑相撞,凝聚于拳剑之间的魔法元素爆发开来,散射的能量划过天空的流星雨,鲜花般地绽放开来。 拳剑相遇的结果是我们俩同时向后飞跌,逆鳞上的焰尾暗力消失,而如月的金色霸拳也黯淡下去。4“可恶啊,明明功力比她高出三成,我居然只能和她打成平手!” 魔法剑士的对决,比的不光是力量招式,更是比谁对魔法元素吸纳运用的能力更强。力量只有我七成的如月仗着对魔法独特的运用能力,能和我打成平手,从力量运用的角度来说,我已经是输了。 止住身体的退势之后,我和如月不等力量回复过来,立刻向对方扑去,完全是以力量硬拼,以快打快的重手法。 拳剑不停地相撞着,逆鳞和霸拳相遇,每次都是以不分胜负而终结。如月在挥出霸拳的时候还能发出六元素无效空间封住我部分的力量,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我却痛苦而又嫉妒地意识到,这完全是因为皇龙惊天诀同时吸纳六种元素时,周围的魔法元素产生了奇特的变异。如月巧妙利用这种能量波动,只用了很少的一部分精力与力量,就在身体周围制造出六元素无效空间。我和她近身肉搏,自然就吃了大亏。 连使用魔法时的负作用都可以用来钳制对手,雷兹所创的皇龙惊天诀在如月的手中被发挥到了极限。就算雷兹·法比尔遇到了现在的如月,恐怕也要自叹不如吧。 虽然场面不输给如月,但我却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以快打快,周围的魔法元素波动得越来厉害,抑制我力量发挥的六元素无效空间也随之水涨船高,再这么下去,败的人一定是我。 我猛地将体内的龙力全面压缩,聚集到逆鳞之上,当逆鳞再次遭遇霸拳时,极度压缩的力量爆发开来。我的这种打法完全是不留后路的,唯一的作用就是令自己和对手两败俱伤。 这种打法完全是没有任何缓冲余地的硬撼,拳剑交加时产生的反作用力无法化解,其结果就是我和如月同时喷血,一起负伤。 “如月,你能把每一分力量利用至极限,这一点上我确实比不上你。但是如果你受了伤呢?我就不信,当你的力量和精力都极度减弱之后,你的霸拳和六元素无效空间还能象现在这般配合得完美无缺吗?” 既然在力量运用上比不过如月,那索性就让双方的力量运用级数一起下降吧。 “六元素无效空间的抑制力量好象下降了!” 计策成功,我感到身体与周围魔法元素的联系顺畅了一点,大喜之下连忙如法炮制。压缩龙力、攻击、爆发,然后和如月一起受伤。 我连攻七剑,硬撼如月七拳,连续受伤之后,我们俩的力量不断减弱,只余下极盛时的六成。 受了伤的如月面色如纸,她的拳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上却挂着一丝赞许的微笑。 “达克,这么快就发现这一招的弱点,你确实有些长进了,不过你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 如月的声音一沉,我突然感到她攻来的这一拳压力大盛。她竟然依葫芦画瓢,学我的样子将力量极度压缩,出击的右拳光芒爆张。 “难道她想……” “你手中的逆鳞,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 两边都是不留余地的硬碰硬,首先遭殃就是我们手中的武器。拳剑交加的一瞬间,我手中的逆鳞终于承受不住激荡的能量,当的一声断为两截,断裂的位置和上次被斯罗斩断地方相同。而如月挥出霸拳的右手同样也是鲜血飞溅,能量的激荡同样超过她的承受力,重创了右手。 “哇!” 我只觉得喉咙一甜,和如月几乎同时喷出大口的鲜血,两人同受重创。如月伤了右手,可是她还有一只左手,她的左手一样可以挥出霸拳;逆鳞虽然还剩下半截,但断了的逆鳞失去了威力,已和平常的刀剑无异,轻轻一记霸拳就可以将它轻易地轰碎。武器方面我处在了下风,但重创的如月再也无法发出六元素无效空间,我的武器已毁,但在力量上却不再受抑制,场面仍然是维持着均势。